第33回自荐枕席（1/ 2）

韦宝站在客厅中央，面对冷赋云的牌位，心中无限感慨：“‘陋室空堂，当年笏满床；衰草枯杨，曾为歌舞场；蛛丝儿结满雕梁，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。金满箱，银满箱，眨眼乞丐人皆谤’。好一场现代版《红楼梦》啊，冷兄，小弟为你默唱一曲《好了歌》，权当为你送行吧。”

韦宝给冷赋云上了三柱香。他知道自己最好哭几嗓子，但实在哭不出来，也就没哭。

他刚转过身，就觉得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扑面而来，冷艳身穿重孝，素面朝天，斜睨着韦宝。

韦宝心中一慌，连忙移开视线，心想：“虽然冷赋云于我无恩，但死者为大，我心底那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，是不是被冷艳看出来了？”

韦宝和玉如月相对而坐，道：“冷夫人节哀顺变，多多保重身体，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，一定尽力。”

这不过是句客套话，韦宝已经准备起身告辞，只是忍不住又瞄了冷艳一眼。俗话说“男要俏，一身皂；女要俏，一身孝”，冷艳一身白衣重孝，虽然脸色苍白，神情憔悴，但底版实在太好，仍显得清丽脱俗，恍如广寒宫嫦娥下凡，这样的“冷艳之美”，实在摄人心魄。

“韦兄弟，冷家现在山穷水尽，我们孤儿寡母想投奔你，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？”玉如月一脸诚恳地说。

玉如月对韦宝的表现十分不满。老爷是否冤枉？冷国贸的善后如何？母女俩生活有什么困难？今后有什么打算？这些具体情况他一句都没问，只是笼统地表示尽量帮忙，一看就有推脱之意。只要她不好意思张口求人，那韦宝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。这就是老爷钦点的“托孤重臣”？哪有一点正人君子的味道？

而且，就算韦宝想帮忙，玉如月也搞不清他能帮上什么忙？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军官，行动极不自由，跟地方上也没什么瓜葛，也没有钱，说得难听点，找韦宝有屁用啊！为了搞清楚韦宝的态度和能力，玉如月决定现在就测试他一下。

在玉如月身后站立的冷艳已经在冷笑了，她又想起了韦宝在华懋饭店518房间的好色嘴脸，鄙视之情溢于言表，她还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。

韦宝不相信玉如月的话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他不过是一个月饷9个银元的中尉副**，冷家拔根毛比他的腰还粗，怎么会真得投奔他？现在住这样的房子，一来恐怕是在掩人耳目、故意示弱，二来估计只是暂时的。

“贵母女要投奔在下，当然欢迎。只是我家比这所院子差得多，也没有佣人，不知道麻副**是否在意？”

冷艳最敏感脆弱的神经被韦宝一刀刺中，她冷若冰霜的脸再也绷不住了，眼泪夺眶而出，捂住脸转身跑进里屋。

韦宝吓了一跳，心说：“我说错话了吗？没有吧？”一个“邪恶”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，他已经欣赏了冷艳不同的美丽，如果能看到“雨打梨花”，那可又是一番独特的风景，可惜啊。

韦宝进门时曾说他刚从东北来上海公干，玉如月明白他不知道麻家悔婚的事，不由得潸然泪下。

韦宝得知事情经过，陷入了沉思：“如果换成我会怎么办？从政之人和汉奸沾上边无异于自毁前程，落井下石又非君子所为，实在是两难啊！不过还好，这个难题毕竟没落在我头上。”

他道：“冷国贸历时半个世纪，亲朋满天下，应该不乏愿意帮忙的有力之士。”言外之意是，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小中尉出头。

“唉，老爷去世前说了，小女稍有姿色，他对别人不放心，这是我们要投奔你的主要原因。”玉如月继续将军。

韦宝身子一震，难道是来真的？这对母女花真得要投靠自己？他想起刚才进门时的情景，按风俗，韦宝是冷艳父亲的朋友，是长辈，冷艳应该手执哭丧棒，哭着给他跪下磕头，以示感谢。但冷艳刚才仅仅行了一个万福礼，就这，还想让我照顾你们吗？

“冷玉两家的亲戚都死于战火，只剩下一个冷承恩，还在养伤。”玉如月不依不饶。她不怕韦宝答应，她能找出各种理由反悔。

韦宝有被逼到墙角的感觉，动摇了，书生最重名节，就问:“我当然不相信冷兄是汉奸，但汉奸一案倒底是怎么回事？我想必有内情不便在书信上讲。”

玉如月心中冷笑，她明白韦宝现在才开始认真考虑这事。她道:“这是钱正丰那狗贼和冷国贸的不肖员工，内外勾结，捏造证据，诬陷我们啊!”随后滔滔不绝讲了半天，最后说：“我们仅有的钱财也被丫环小红和保镖师龙偷光了啊！”说着哭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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