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八章人生两面（1/ 2）

客氏眸中泪光一闪：“这是一个高人唱给忠贤听的，说有朝一日若是他再听到，就是毙命之时。而今，载有这词的书籍尽数焚烧，戏文已全禁，敢留者诛九族……”

熊惆料客氏说这些并非无因之举，而且今日所见的客氏，也并非全是传言中那么不堪。

客氏怅怅呆立半响，对熊惆道：“熊先生，我看得出，你不是平常人。有时候，我甚至觉得你高不可攀……”

客氏扫了佛堂所供的神像，淡淡道：“这是毗荼神使口中的婆罗大神，他说信奉这神，死后可上天堂！天堂……死后的事谁知道。其实，我和魏忠贤信仰的只有一个神，那就是——当今皇上！”

熊惆初听陡然一惊，随即转念一想，可不是么，客氏和魏忠贤如果没有皇上宠信，只怕连活命都难。严格的说，一种信仰的产生，总要带给你什么好处，或者预计有什么好处。

客氏恨恨道：“皇宫之中，吃人不吐骨头。皇上没有登基之时，都随时会有性命之忧。我出身低微，比一只蝼蚁也强不了多少。我当时哪里知道他会当皇帝啊，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，甚至我的……郎君……”

这番话简直是惊天之论，就算熊惆想过，也不想客氏竟然如此就说了出来。

“魏忠贤当初，也是几次差点被人害死。皇上登基后，看我们可怜，故降恩于我们，这几年再无性命之忧。所以他就是我们的天，就是我们的神。”，客氏说得很真诚。

熊惆点点头，听客氏继续说下去。也许客氏所说的，跟自己当初在九道山庄为奴差不多吧。

“你说，清流这些乱臣贼子，竟然想犯上作乱，我们自然是誓不两立。我生怕熊先生是他们的人，否则……否则我一样饶不过你”，客氏柳眉倒竖，竟然也有慑人的威势。

熊惆笑笑，并不说话，难怪今日一见客氏，她单刀直入地追问自己。

“只是皇帝自幼身子骨弱，我平素就依着他，愿意做木工就等他做吧，只要他心情畅快。整个宫里，可能也只有我和魏忠贤真正为他好。”，说到这里，客氏眼中充满温柔之色。

熊惆不得不承认，也许客氏说得对。只是对于国家大事来说，这可算一种灾难。客氏却有一种天赋，似乎能看穿别人一样。

她看了看熊惆神态，抿嘴一笑道：“世人都自作聪明，以为皇帝好欺，其实圣上绝顶聪明，宁远袁崇焕吹牛，皇帝一下就看出来了，颁旨斥责。不过皇上说他还是有点才具，依然让他督军。”

熊惆记起，当初自己给他提起蒙疆总兵江辉时，他随口评点道“有点才具”，透过表面，皇帝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不通政务。

难道皇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？熊惆随即摇头直道荒唐，皇帝信任这些人，明显是错事，但他也并不是昏庸透顶，严格的说来，他就仅仅不适合做皇帝罢了。

那么举朝之上，谁又适合当皇帝？宁王？气度不足。思王？韬光养晦中，看不出究竟。至于皇室其他宗室，熊惆就不知道了。

要不，是外姓之人？熊惆心中一跳，似乎触到了一个什么禁区，强自把心神收回来。有些事，跟自己关系不大，想也不该去想。

客氏又说道：“说起来，最在乎皇上江山稳固的还是魏忠贤。这几年，他掌管六部，何曾少过一两军饷？

先前熊延弼，孙承忠，和东林党人勾结，要扳倒我们。但看他们治军有方，忠贤何曾为难过他们？”

客氏这番话让熊惆震撼了，这些事就算自己暂时不信，但只要出去一打听就能清楚，客氏倒也用不着虚词掩饰。看来自己对魏忠贤先入为主，认识得还不全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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