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1章 洛阳公敌(1/ 2)
翌日。
乌云密布,大雨滂沱。
洛阳,河洛酒铺。
这等雨天,街上行人少,酒铺生意更是差,宽敞的大厅里,只有靠西南窗一角有四人围坐在一热气腾腾的火锅前推杯换盏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昨日黄昏时分,元大少单枪匹马闯入皇宫,将独孤阀的凤小姐给强抢回家了!”
“这事儿今日上午就轰动全城啦!听说独孤阀的一众高手被元大少给收拾得很惨,非死即伤!”
“尤老太可以说是洛阳第一高手了,难道她也敌不过元大少?”
“我家兄弟在皇宫当差,他亲眼目睹事情经过,尤老太被元大少耗得哮喘病发,否则结果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!”
“活该!独孤阀家在洛阳也不比王世充的人好多少!只知欺压弱小百姓!”
“嘘!你想死了吗?说那么大声!”
“不过元大少真是我辈楷模呀!今日上午传闻和氏璧被与他关系密切的寇仲徐子陵所盗,他居然还有闲心去强抢民女?”
“放屁!不许你侮辱元大少!我知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!”
“你为何如此偏袒他?莫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?”
“休得胡言乱语!元大少当日救了家母,又帮小弟家里购置房产,比他自己住的宅子还要大呢!他对小弟恩重如山,而且你们想想,元大少对我们这些毫无地位权势的百姓多么好!名声传遍天下却依然没半分架子,这样的好人当今还有几个?所以你们敢背后说他坏话,老子绝不饶你们!”
“嘿嘿,老三,你也别激动,哥儿几个酒兴一来,难免胡言乱语。你说得也对,元大少为人,洛阳的百姓太清楚了,试问城中受过他恩惠的人又怎会少呢!都说他喜怒无常,其实他只是针对那些仗势欺人之辈吧!”
“传闻独孤阀的尤老太一向自高自大,喜怒无常。看来元大少比她更喜怒无常。这叫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!”
“不过前几日流言又说他与魔门关系密切,也不知是不是真的,如果入魔,那真是可惜了!”
“是了,我记得他似是对魔门阴后很有意思,会不会勾搭到一起了?”
“又在胡说!明眼人都能看得清他也只是在调戏阴后而已,男人的通病!元大少家中娇妻什么样,洛阳城内大部分人都见过,虽说带着面纱,可那份气质绝对是在阴后之上的!元大少也只是玩玩儿而已吧!”
“今日喝完,午后该全城禁严了,恐怕是那些权贵要对元大少动手了吧!”
“这些事情哪是我们能管得了的!喝完后兄弟几个去‘醉春院’好好乐一番!”
洛阳城南,民宅区。
小宅院西厢房内,元越泽正搂着独孤凤坐听风雨。
怀抱个对自己倾心的大美女,还有心情听什么风雨?
“漠漠轻寒上小楼,晓阴无赖似穷秋。淡烟流水画屏幽。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,宝帘闲挂小银钩。”
元越泽怀抱温香软玉,处子特有的淡淡幽兰体香一丝丝沁入鼻中,透入心肺,舒爽异常。抬头望着窗外的雨滴,轻声诵道。
独孤凤正陶醉地坐在元越泽怀中,羞涩已褪的小脸儿满是幸福之色地偎依在他胸口。静静体味温馨时,突闻透露出淡淡惆怅心情的词,当即仰起螓首,娇憨地道:“大哥可是有心事吗?为何会有此作?”
元越泽失笑道:“我哪里会有什么心事,再说这又不是我作的,见外面下雨,突然想起这首词。”
独孤凤点点头,沉默半晌后突然低声道:“谢谢大哥如此为人家着想。”
“你我已是一家人了,还说谢这个字,真是该打。”
元越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,未免她心中负担过重,轻抽了一下她那翘柔软地香臀。
独孤凤本就未经人事,动作过于亲密,立即嘤咛一声,浑身燥热,酸麻酥痒的感觉由臀尖传往全身,直接无力地趴伏在元越泽胸口。
元越泽被她一摩擦,‘小小泽’立时起反应。
“以后要改口了,不能再叫大哥了!”
元越泽紧了紧双臂。
“我才不要呢!大哥这个称呼是属于人家一个人的!”
独孤凤注意力亦被转移,得意地道。旋即发觉失态,慌忙又扮回大家闺秀的样子。
元越泽苦笑一声:“那就依你。不过你装了这么多天,该累了吧!”
闻听此话,独孤凤有些不知所措:“大哥不喜欢人家这样吗?”
“不能说不喜欢,只是因人而异。你的性子本是跳脱的,如琬晶,君嫱她们一般。强压着就不是独孤凤了,反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你该知大哥性格,你只要做回自己,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。”元越泽劝道。
独孤凤似是强压性子这么多天也累坏了,当下藕臂紧抱元越泽熊腰,声音略带颤抖:“谢……噢不,凤儿能得大哥的爱怜,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。以后凤儿都只做自己,再也不做别人了!”
“凤儿从小就喜爱舞刀弄剑,对针线女红没半分兴趣。家里人都说人家是野丫头,长大不会有男人喜欢的。人家……人家第一次见大哥如天神一样击杀官兵时,那形象就深深印在心里了。可是人家那时并不知大哥的身世,见诸位姐妹都称得上人间绝色,人家对大哥倾慕也只能放在心里。直到后来,分别一年多后,大哥的形象在人家心里不但没有半分模糊,反而一日比一日清晰。但这年代大家世阀的小姐又有几个是可以选择真爱的?我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攀权附贵,被迫嫁人,成为政治的牺牲品。运气好的,遇到个疼爱妻子,明事理,重情意的男人。运气差得,遇到个把我们只当泄欲工具的薄情之人。眼下,运气差的远比运气好的多上许多。凤儿很幸运,大哥虽名为神,其实也还是个人,无论哪一方面都让人无法挑剔,凤儿感激大哥,亦感谢上苍……”
独孤凤继续喃喃地道,声音越来越低。
两情相悦之人,尤其是热恋中的男女,偶尔会傻得可爱,傻得真挚。却最是真实!
元越泽星眸满是柔情,望着怀中这个为敢爱敢恨的可爱丫头,心头泛起说不出的爱怜。此时独孤凤眼中的元越泽就是完美的。而事实却并非如此。
偎依半晌,感受着香臀下火热的麻痒不断蔓延,虽仍是处子,却也知道那是何物,独孤凤面红耳赤。
元越泽亦察觉到怀中娇躯盈软的可人的异样,当即坏笑一声,垂头轻咬着独孤凤那玲珑小巧耳垂:“凤儿可要尝尝大哥的‘厉害’?”
语气重重地落在‘厉害’二字上。
被耳边一口热气吹过,本就不堪的独孤凤闻听后已经不敢抬起头了,又羞又怕的心态使她只知死死地贴在元越泽胸前,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大嘴印上娇艳欲滴的红唇,元越泽手搂独孤凤因常年习武却没有半分生硬,柔韧纤细的柳腰,渐渐扩大活动范围,在她全身上下游走……
分开时,望着怀中早已迷失,春情荡漾的佳人,如黛娥眉下,一双美眸中清明不复,欲-火点点,玉颊通红,瑶鼻轻皱,樱唇微张,呵气如兰,娇喘吁吁。元越泽怪手忍不住又开始动了起来。独孤凤春-情一而再地被挑起,也只能靠本能不知天高地厚地迎合着元越泽挑-逗。
大手移至最隐秘的处时,独孤凤如遭电殛,娇躯剧抖。体内的空虚感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,失神地轻吟开来。
“大哥……不……不要在这里……”
独孤凤目光涣散,不知这句话是出自潜意识中的,还是她仍保留着一丝清明。
元越泽突然停下动作,回头望着房门笑道:“来人了。”
独孤凤闻言立即强压下浑身如无数蚂蚁在噬咬一般的麻痒感,心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感,却又不敢起身,怕被来人见到自己春情泛滥的样子。
推门而入的是云玉真,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十七,八岁上下,清秀脱俗,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。
这一家人受元越泽影响越来越大,进屋不敲门几乎已成了习惯。
云玉真进门后走近细看,发现独孤凤衣衫不整,云鬓凌乱,暗啐一口夫君又在胡来了,嗔怪地横了元越泽一眼,拉着身后的丫鬟一同坐到对面。
元越泽哪能那么轻易就让她坐下,拉过来一通乱啃,把云玉真也羞得粉面通红。
“玉真辛苦了,总要你这样跑来跑去。”
元越泽过足瘾头后,开口道。
云玉真负责情报网络,稍隔一段时间便要出门几日搜集最新消息。算得上是目前这一家人中最辛苦的。这趟便是送走石青璇后顺路到各据点获取最新消息。
闻听元越泽的话语,云玉真温柔地摇了摇头,目光望着独孤凤揶揄道:“妹妹,怎么不看姐姐呢?”
独孤凤心如鹿撞,羞涩不已,听到云玉真调笑之语,更是窘迫不堪,哪里还敢抬起头来答话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。
元越泽不忍她受窘,忙转移话题,指着那进来被云玉真拉坐下后一直垂着头的丫鬟:“这位姑娘是?”
“这是玉真的贴身丫鬟云芝。”云玉真介绍道。
云芝刚要起身跪拜,目光对上元越泽时,却发觉他面色转冷,剑眉紧皱。登时吓得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。
古时人的等级观念极为严重,元越泽与宋师道的目标如果实现,那么数百年后也许会消除这一制度,但目前,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我为榜样。所以他的家中,从不使用任何下人。今日见云玉真带个使唤丫鬟回来,元越泽心头生出不悦。
“我不是说过吗?别人家里如何,咱们管不了。但我们家里是不用下人的!”
元越泽语带责备。
云玉真却咯咯娇笑,拉着惊慌失措站着的云芝坐下,开口解释道:“夫君的想法,玉真当然赞同,可这次带云芝回来,并不是要她做下人。因情报据点分散,玉真需要一个帮忙的人。云芝这么多年与玉真情同姐妹,丢下她一人在帮派内也让人不放心,玉真以后就只当她是亲妹妹了。”
“那是我想错了。你们刚刚回来吗?青璇可还安全?”元越泽听后点头道。
云玉真点头:“人家送青璇妹妹只走了百里路,她就独自走了,只说了一切请夫君放心。刚刚玉真已经见过美仙姐她们了,美仙姐要我来告诉夫君,有两位贵客正在主厅等候,请夫君去会见一下。”
元越泽想到石青璇可能怕耽误洛阳的正事儿,当下心头一赞佳人的体贴。
“夫君去见了不就知道了吗?”
云玉真见元越泽好奇的脸色,笑道。
元越泽亦在纳闷,整个洛阳城内,怕是还没有哪位称得上‘贵客’吧!放下已经慢慢恢复过来的独孤凤,嘱咐几句后,起身离去。
推开主宅大厅房门,厅内端坐的两人目光齐看过来。
虬髯客与红拂女。
元越泽很是欣赏虬髯壳的豪爽,迈步大笑道:“我说谁敢在洛阳城内称得起‘贵客’二字呢!原来是张兄及张姑娘!久违了!”
“张某与义妹当日事务繁忙,未能亲身参加元兄弟的婚礼,实在可惜。”
虬髯客与红拂亦起身见礼。
三人坐下后,互相问候。
“张姑娘为何如此看我?元某可是哪里不对劲儿吗?”
元越泽见红拂脸色古怪地盯着自己,便笑道。
“路上闻听元公子做出盗宝,抢亲等事,实在让小女子无法想像,到底是谣传还是事实呢?”
红拂紧盯元越泽问道。
元越泽微笑道:“你当它是事实,它就是事实。你当它是谣言,它就是谣言。”
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,听得红拂满头雾水。
虬髯客则莫名其妙地大笑。
“公子在洛阳住了这么久,只是为了享受生活吗?”
红拂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。
元越泽一愕,没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接。
元越泽轻笑一声,皱眉道:“你这是要元某故意说假话来骗你哩!”
话中意思,细想一下谁都明白,虬髯客二人似是丝毫不觉惊讶。
红拂露出个满意的笑容:“公子如此坦白,不怕事情泄露出去吗?”
元越泽也不看她,低头抿茶。
“元兄弟勿见外,你与宋公子的所有计划我们都知晓。”虬髯客开口道。
“张某在百濮之地有数十年的基业,本欲在乱世中为百姓做一番事业。其后得遇元兄弟,你的知识见地让张某人汗颜。张某本打算回去打理好全部事务后,将基业交予你,加上宋阀的强大实力,你比张某更适合统一中原。但张某错过你的婚期,到达岭南后只与宋公子见了一面,与他谈起这些事情,宋公子竟然将你们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告知张某,这份气度让张某很是感激。更让张某下定决心将基业交给你们。与宋公子谈了一个多月后,张某与二妹一路游玩而来,今日到来就是向你辞别的。二妹刚刚只是想试探一下元兄弟而已,没其他意思。”
虬髯客见元越泽脸色微变,开口解释道,豪迈之气尽显。
将自己数十年的基业随便交予别人,这份豪气与信任,绝非那些口口声声‘为国为民’的人所能做得出来的。
元越泽亦是愕然,他惊讶于虬髯客的豪气干云,更惊讶于其爱民之心。
“那么虬髯客应该就是师傅当日所说百濮身具皇者之气的人了吧!”
元越泽暗道。随即拱手:“张兄才是真正的救世之人,元某谢过你的高义。不知二位的目的地是哪里呢?”
虬髯客大笑道:“要走的只是张某,二妹打算留下来。”
“事情是如此这般,这般如此……”
虬髯客见元越泽好奇的脸色,开口解释道。
一说就是一个时辰。
元越泽听后也是面露赞赏之色:“那元某就将送两颗丹药给两位,以谢两位的仁义之情!”
虬髯客二人在宋师道的讲解下,对元越泽的身世了解足有三,四分,眼下见他毫不吝啬就传给自己这等贵重的丹药,即便是虬髯客这种见过无数风浪的人物都有些局促不安。
红拂则是脸色有些古怪地接过丹药,收入怀中。
半个时辰后。
三人有说有笑走出大厅。
虬髯客拱手道:“元兄弟不必送了!异日还会再见的,张某必不负所托!二妹性子刚烈,就劳烦你多照顾了。”
“张兄客气了,万事小心。张姑娘之事请放心,元某只要有一口饭吃,就饿不到她。”
元越泽说话俗气,内里所含真心却让人敬佩。
虬髯客来去自由,点头后大踏步而去。
“我们回去吧,异日还会与张兄相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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